[甜2][櫻庭蒼平x七海空]同調對換
原發表於隨意窩>>>DATE: 08/30/2020 06:23:08 PM
※清水向
※蒼平生日快樂~
我覺得自從我跟蒼平交往後，我們的同步率高得可怕。
比如說，我們看著倉庫剩餘的材料，就能同一秒盤算好今天該賣甚麼甜點，還能念出完全一致的採買清單。偶爾做甜點時，心思會漂向未來數小時後的晚餐。明明沒有給過他任何提示，他卻能重現我腦海中的猜想。有次我採買路過見到新的電影，心想他一定會喜歡，預先訂票然後給他驚喜。結果到了上映當天，我們看著四張電影票苦笑，座位還要連在一起。
不過我跟蒼平有默契，這不是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嗎？只是這次的同步不禁讓我質疑，病魔是不是提早在他的工作行事曆中將我更名為「櫻庭空」，然後一口氣處理我們兩個。
「櫻庭蒼平，你也有今天了！」我捧著左邊臉頰，看他捧著右邊臉頰，我們有如對鏡一般。
「這不同。」大概是還未從震撼中回復，蒼平臉上滿是苦澀和無奈。「我是出智慧齒，你是蛀牙。」
從小到大我還真的沒聽過蒼平蛀牙，一次都沒有。以前有強制牙科保健的時候，每年被帶去牙科診所我都怕得要死。整個班上只有蒼平鎮定自若，完全不擔心接下來慘劇。事實上蒼平的牙齒也讓牙醫無從下手，也只能在他的牙齒手冊上蓋滿乖寶寶印章。我就慘了，雖然我有好好刷牙，但偶爾躺好了以後我還是忍不住爬起來吃糖果，不是說口中含著糖果，嘴裡甜夢也甜嗎？結果就是蛀牙蛀到要拔牙。做拔牙手術那天還是蒼平在我身邊安慰我。不過被他知道我會含著糖果睡之後果然被他教訓一頓，說那不只是蛀牙的問題，而是一個不小心就變成哽塞，然後窒息的問題。那次蒼平比平常還要嚴肅，甚至有些被他嚇到。不過在確認我知道事情嚴重之後，他的臉色又再柔和起來，手心輕輕拍在我手背上，讓我不要怕接下來的難關。
「我知道本質上不同，但看到這樣的你，感覺很新奇嘛。不過我現在有好好刷牙啊，怎麼還是……」現在我們兩個都不能像平常一樣張嘴說話，怕一個不小心觸動神經就迎來劇痛，都只能小心翼翼地讓沒有出事的那邊口腔承擔所有責任。
「不是有人偶爾就會在晚上做了一堆實驗品，試食完之後收拾好廚房後就累到倒頭大睡？」被他一口道破真相，我心虛到不敢望他。
「這才是我認識的七海空，不是嗎？」右邊臉頰傳來來自他指尖的觸感。我一下鼓起臉頰，他就配合地多戳幾下。
我剛剛有讓蒼平張嘴讓我看看狀況，物似主人形是假的，這顆牙霸道得很，完全是打橫長的。至於我的……我剛剛其實不想給蒼平看，但在他堅持下我還是張嘴了。
「這可不是一天就能蛀成這樣的。」
「因為、因為最近飛行船很忙，它又不痛，所以……」
結果就是蒼平直接幫我們預約好明天去牙科診所，不準拒絕。我說要調更表，他說已經調好了，明天只要診所有開門就一定要把牙處理掉。
「你就是這樣，甚麼事都得讓我操心……」
「是啊，事到如今否認也沒甚麼意思，不如直接承諾吧——既然有人知道我迷糊又衝動，那我就不如為他製造十萬九千個麻煩，讓他天天都為我操心吧。」我知道他把我放在心上最深處，但每當我看到他包容我一切過失，並全力支持我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可以不計後果地向前衝，路途上還有他作伴。
「對了蒼平，這次拔完牙之後，記得把你的牙給我。」我總算想起這件事了，我怕我忘掉，得早一點問他——但說完之後又覺得怪異，感覺自己像是推理小說裡收集人類肢體變態殺人犯。
「我……我沒想過你會問我。我原本也有想過問你，不過感覺……不太好，所以就沒問了。」蒼平的有點不知所措的模樣反而讓我鬆一口氣。看來我們都對牙仙的傳說有興趣。
「蒼平，我只是有點好奇，如果是你那樣被打理得很好的牙齒，牙仙子會給怎樣的禮物——你知道嗎？七海家的牙仙子特別喜歡吃垃圾食物。故事中的牙仙子不是會拿走枕頭下的牙齒，然後換成金幣嗎？我們家的牙仙，除了會放五百日圓之外，還會放速食店優惠券。」然後我拿著優惠券和錢跟哥哥說牙仙子來了，他就會帶我去吃速食慶祝。
「小時候媽媽也跟我說過，把掉的牙放到枕頭下，老鼠會來把牙收走，還會給金幣。來到日本的時候發現日本沒有相關傳說的時候，感覺還有些失落。」
「老鼠？」我記得，日本的傳說是要把上排掉的牙垂直扔到地板上，下排掉的牙就要垂直拋上天空。那是代表希望牙齒長得整齊的祈願。不過蒼平說的老鼠是甚麼？
「我們現在最熟知的版本是美國的牙仙故事。但其實歐洲各地都有牙仙的傳說，在很多國家，牙仙都是以老鼠的形象出現，義大利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媽媽跟我說的牙仙故事也是老鼠版本的。」
「難怪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想想看，老鼠的形象不就都是偷偷摸摸的嗎？所以這樣才把這樣的職責交給老鼠吧？」我一邊思考，一邊覺得不對勁。
「等等蒼平，你還未告訴我，小時候牙仙子給了你甚麼？這個問題我十年前就已經問過了！」對了，最原本的問題，不就是想知道蒼平的事嗎？其實牙仙的事情我小時候早就跟蒼平說過，只是他從來沒跟我說過他掉落的乳齒最後被偷換成甚麼。
「想知道的話，那這次我們交換吧。」蒼平提出的建議確實跟我原本的預想不謀而合，但我總覺得這目光和笑容溫和卻帶點計算——不過我接受！畢竟我相信我是最了解蒼平的人，就算他想計算我，我也能拆解的！
從診所回飛行船的路上，我們誰都沒說話，因為我們都剛拔完牙，正咬著止血的棉花。路上我見到好多好吃的，都只能用力握住蒼平的手，用握力來向他表達「好像很好吃下次要來吃！」，蒼平則是回握過來表達他知道。
這段路途明明沒有任何言語，但卻無比亢奮，大概是因為我從來沒見過蒼平有那麼多肢體語言的一天。他原本的完美計劃是用手機打字給我，但我把他手機和紙筆都沒收了，拔牙後不能說話是一種浪漫，怎麼可以用這種作弊的方式說話？還好我收走東西，看著蒼平用眼神示意我的主張時，他只錯諤了一秒，其後也拿我沒辦法，溺寵地摸摸我的頭，默認自己欣然同意參與這場默劇。
在拔牙前我們有告訴診所方我們想留住牙齒，大概是這樣要求的人並不少，所以離開前我們都收到用小密封袋裝，已經洗乾淨的牙齒。蒼平的牙齒即使是智慧齒也是完整無缺，這讓我不好意思把自己半蛀的牙交出去。蒼平見到牙之後忍不住笑出聲，我猜這是「你看你這麼大了牙還蛀成這樣」，所以我一掌拍在他肩上還擊。他的笑意卻更濃了。
睡前我將他的牙隆重其事地放在枕頭下。我現在才考慮到「到底放別人的牙齒有沒有用」這一點。不過多想無謂，蒼平的牙那麼漂亮，我是牙仙子才不管，拿了再說。
醒來之後我想，我果然是看不到牙仙子的真容。雖然說如果看到牙仙子的臉就會被他詛咒，但我還是很想在他偷偷溜進來的時候猛然張開眼，把「牙仙子」現場抓獲——不然為甚麼我今晚不鎖門睡覺。
事到如今也只能認命，誰叫我睡得那麼死？我翻開枕頭，牙果然不見了——難怪我做了一個有柑橘香氣縈繞的夢。枕下壓有一枚硬幣，但那不是日元，是義大利里拉。
牙仙竟然還會放現在已經不流通的貨幣啊。這是十里拉，上面有一匹飛天馬。硬幣下面還壓有一張紙條，上面清秀的字跡再熟悉不過：
等了那麼久，我終於能為你服務——雖然現在這個年歲，我不應該再出現。
你這次藏起來的牙齒不是你自己的對吧？
我看出來了，但基於牙仙的職業操守，我還是會接受。
很多人不相信牙仙子，所以只有懷抱童心的人能呼喚我。
期許是推進人前行的動力，所以特別選了飛天馬的硬幣。
待你人生再過數十載後再見到它，還是能保持對世界天馬行空的想像力。
我的同事去了另一邊，聽說那邊的少年也藏了一隻蛀牙。
親自過去看是不可能的，但我很期待我同事會為他留下甚麼樣的硬幣。
愛情鳥以祝比翼相飛？還是代表清雅的素心蘭？還是……
的確，我想不出來，我想只有最熟悉他的那個人才會知道吧。
牙齒我收下了，祝福我也留下了，
仙子不能久留，祝你有個好夢。
子夜，牙仙子 留
這字條我想蒼平應該反覆改了又改才寫好的。這是蒼平式的撒嬌，不直接也不黏膩，但卻明確表達意圖。這張紙條我得留起來，十年後再拿出來給他看。不過那時候的他，大概會變得更坦率吧——雖然我想，他看到這紙條還是會漲紅臉不認帳吧。
不過這可難倒我了，我該放甚麼回去——這還有時間限制，我得在蒼平醒過來前完成這個壯舉。可惡，我沒有特別的硬幣，只能用一百日圓了。上面刻有櫻花，這不是很適合他嗎？至於字條……我把我最近想到的甜點新作念頭全部寫上去。沒辦法，我可是個任性的牙仙子，想把自己最喜愛的事物與他分享。我在下款寫「你的甜點腦牙仙子留」，我想有信心他醒了之後會會心一笑。
雖然已經是清晨，但我還是想賭賭看蒼平還未醒來。房門虛掩，我從門縫看進去，蒼平還在睡。我盡量輕手輕腳潛進去，只見他仍在沉眠中。真像童話中的睡美人——不過這樣說的話，他大概要生氣了。
總之，我得輕輕揭起他的枕頭，把自己的爛牙回收，然後把硬幣和紙條塞進去就大功告成了！我小心翼翼地稍稍抬高他的枕頭，我見到那白中帶黑的牙了，只要拿走它——
我以為我會順利完成任務全身而退，但我卻此時卻被計算。蒼平一手捉住我，把我拉上床上，他在裝睡！
「櫻庭蒼平，你知道看到牙仙的話會被牙仙詛咒嗎？」我不由得質問他，我可不能這樣平白被設計！
「嗯，所以我沒睜開眼睛。」我無從反駁，因為他真的閉上眼！從他全力忍耐的竊笑中，我終於知道這是個圈套！他怎麼可能這個時間還未醒來！
「不過，只要你希望，我很樂意張開眼睛被你詛咒。」他擁緊我的力度再多幾分，這樣的蒼平太過難得，我順勢將自己埋在他肩上，讓他的氣息充盈於思緒間。
「那你可不準睜開眼睛，我要慢慢想怎麼詛咒你……」既然如此，就以更多的任性回報他吧。我該怎樣做呢？讓他一輩子留在我身邊？還是讓他天天都要試吃我的實驗品？
不過不急，我可是有一整個早上去想——誰叫這樣溫柔鄉讓人如此安心，只想沉醉於其中？我再往蒼平身上挪近一點，讓這份暖意延續一整個早上。
「這份贈禮我非常喜歡，我親愛的牙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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