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2][七海怜x七海空]七竅玲瓏【心苗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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骰面的符號,可是最適合甜點師的符號了。
上面畫了一個大半圓,像是一個容器,有補上一橫封頂,中間還有一橫。
「這個是『甘』的象形文字。這個字的原型就是舌頭。」
我把骰子轉正給怜看,他剛剛還倒過來研究圖案。
「這是個指事字,就是要表達『口中含往食物』的概。而『甘』這個字義是甜的、味美的,後來就引申成美好的意思。」
我慢慢向他解釋字義。他點點頭代表明白。
「所以我可以確定,連古代人都知道,甜食是美好的,人生就是要吃甜食!」
「對,我吃小空做的甜點的時候,我都覺得超級幸福!」
不但如此,在做甜點給你吃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很幸福。
「那麼,古代人甜食的最大來源,應該就是水果。那甚麼水果是最鮮甜的?」
「當然是剛摘下來的那一刻!每次去冒險時見到各種水果,只要確定沒有毒,我都會試吃!跟在蔬果檔買的感覺完全不同!」
怜直播的時候總是會吃各種不明食物……還好他腸胃實在異於常人地好,對野外常見的植物也有認知,所以至今都未出過事。
「所以,我們就去一個能享用新鮮蔬果的地方吧!」
我向他揭曉我的意圖,他也對我的編排高度讚賞。
大約一個半小時,我們便從東京車站乘車到達千葉縣。
千葉縣雖然在首都圈,但是對比西北部,平地面積較大,人口也比較少,主要是住宅區,但因為是三面環海的平地的關系,所以漁農業也相當發達。
「鈴木先生,很久沒見!」
農莊的主人鈴木先生是我在東京的蔬果集市上認識的。
當時我在採購,正愁不知道要選哪一家的草莓時,他攤檔上的草莓就吸引了我。他那時還親切地給了一顆讓我試食,當下實在忍不住稱讚,這批草莓每一顆都超大顆,甜味和酸味的平衡根本完美!這味道讓我想起小時候吃的愛蓓麗草莓。跟他聊起天來,原來他是今天心血來潮從千葉縣過來,所以這真的是愛蓓麗,不是我吃錯!
之後在東京集市也見過他幾次,但真的到他的農莊,這可是第一次。
「很久不見,等等,他是……!」
鈴木先生應該是很期待我過來,一接到訊息就放下農務過來。
而視線越過我,見到後面的怜時則是明顯動搖了。
「初次見面,鈴木先生。我叫七海怜,職業是Vlogger,所以你可能在網絡上見過我。我聽小空說你農莊裡的草莓很好吃,今天我生日,所以她特別帶我過來採收水果——今天請多關照了!」
鈴木先生一副晃然大悟的樣子,並親切地握住怜伸出的手。
「難怪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你,我還以為這小丫頭帶了個明星過來呢!」
「明星也太誇張了!鈴木先生你過獎了。」
「總之兩位小朋友,今天的農莊之旅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哈哈哈,怜你都快三十了還被人叫小朋友!」
我完全壓抑不住自己的笑意,讓怜一臉無奈地亂揉我的頭。
不過確實,排除掉慧那種不可思議的童顏之外,怜給人的感覺也像是個二十出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也因此他甚麼都願意試,所以跟他相處就會重拾年輕時的活力,遇到危機時卻能拿出與年齡和閱歷相稱的穩重作風化解。再加上他健談又好相處,所以Vlogger業界對他風評超好,很多人都想跟怜合作拍攝。
今天行程的第一步就直奔主題,去採收水果。
如果可以,我當然想採收草莓,畢竟我跟鈴木先生就是因為草莓而認識的,而且千葉的草莓觀光相當蓬勃,但我竟然從來沒有嘗試過。但草莓採取的旺季是冬季到春季那段時間,雖然說還是有溫室培育的草莓,但不時不食,難得來到農莊,當然要吃真正的時令水果!
於是今天我們採初夏的枇杷。
這可是千葉最具代表的特產品,而這正是初夏的水果。
聽聞這裡出產的枇杷清甜無渣,讓我接捺不住,想盡快嘗試。
「怜,我現在才發現,我沒有爬過樹。」
當我真的走到園區的時候,望到一大片的枇杷樹才想起這個問題。
不是說不會爬樹就採不到。基本上只要伸手就能採到。
但那都是來自最底部的枝梢,想要最豐碩的果實的話,得爬上樹上,採樹頂那些吸收最多陽光的。
「所以,我需要七海冒險王的支援教學。」
直播裡的怜總是跳上跳下,爬樹對他來說完全沒難度。
再說了,那次我哪算是爬樹。
因為聽奶奶說,做甜點的食材一定要新鮮,於是初學甜點的我就扯著怜的衣角,提出天真到無理取鬧的理由。
「哥哥,奶奶說食材要新鮮才好——我、我剛學會做蘋果派,我想即摘即做一個蘋果派給你吃!」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怜一口氣答應下來,讓我連續幾天都在期待中度過。
之後他一直都沒再提這件事,讓我有點失落。但我再也沒提過,整件事不了了之。
那年的寒假,怜卻帶我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到了之後,我才知道是一片蘋果林。
原來蘋果是冬天才當造,那時卻是初夏。
當時年紀太小,根本連最底的掛著的蘋果也碰不到。
跳起來也碰不到。
「哥哥,你會不會爬樹?」
「唔……不會。我們摘下面的就好了?」
「我想摘最頂的!聽說那裡的最好吃!」
我搖搖頭,果斷地拒絕怜的意見。
我想親手摘下最美好的果實給你。
最後的妥協是怜自己親自上去摘,但我要親眼見證那一刻。
所以我在樹下等待,努力地探頭,想要穿越枝葉看到他。
「我摘到了!」
他的聲音有些遙遠,卻讓我感到無比興奮。
他有點笨拙地從樹上跳下來,帶著蘋果給我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但是你受傷了!」
我看到的,卻是他手背的傷痕。
「不要緊,等等我才去處理。你不是要即摘即做蘋果派嗎?我們過——」
我捉住他的手,學著昨天在雜貨店看電視看到的情節,輕輕舔在他傷口上。
「等、等等小空你做甚麼?」
「昨天,電視上是這樣做的——這樣會弄痛哥哥嗎?」
那時怜的相當驚恐,整隻手都僵硬起來,在要抽走但用力抽走又會甩開我的手的矛盾中。
只是覺得血的味道果然不大好,為甚麼蚊子總是要叮他?
下一個初夏之前,我要想到能讓他遠離蚊蟲的方法,當他的生日禮物,送他一個不會受傷的夏日。
我們帶著蘋果,走到果林附近的小帳蓬裡面有簡易廚房。
一路上聽怜上了一課健康教育課,為我補充正確的傷口處理知識。
器材剛好夠我做蘋果派。
「哥哥,雖然遲了很久……但這是給你的蘋果派。」
怜給了我一個擁抱,並心懷感激地吃下。
這是我唯一一年遲送生日禮物給他。
「這次不要再糊弄我,我不小了,這次我要真正的爬樹!」
「怎麼我記得,剛才被叫小朋友的,好像不只我一個?」
無法反駁。他甚麼時候這麼能言善辯?
「所以,教還是不教?」
「教,當然教!」
接下來他先教我如何分辨能爬的樹,連帶將如何走位,還有找落腳點的方式也告訴我。
在確定我有充份理解之後,他讓我先爬上去,自己在樹下做好我隨時摔下來的準備。
首先是爬上短梯,讓我可以先找到第一個落腳點同時手上抓住樹枝。
這個我同意,因為剛剛聽他說,初學者還是要小心,不要在沒有落腳點的狀況下爬。
我聽著他的指示,謹慎地協調全身肌肉往上爬。
爬之前已經跟他遠觀整株樹,分析好走向,所以我適應了以後,就有種解明了的感覺順暢地爬上頂了。
「怜,我爬上來了!」
我坐上樹枝後,終於往下望。只見怜鬆一口氣的樣子,還叫我等他,他很快上來跟我會合。
這對他而言不是甚麼難事,憑借他豐富的經驗,他就敏捷地爬上來了。
這是我們第一次,並肩坐在樹上。
「樹上的風景不錯!這個位置只要是清晨或是黃昏來,絕對是看日出日落的最好位置!」
我終於明白為甚麼少女漫畫總愛描繪同樣的畫面——景觀一流,再加上在樹枝上這樣狹小的空間兩人緊緊相依,懸空感又觸發吊橋效應讓人臉紅耳赤。不過我倒沒有最後一項,應該是因為我身邊的是怜,再怎樣不安都可以讓我安心。
「對,雖然在夏天,這樣有枝葉擋下陽光,又能吹到夏風,真的是難得的悠閑時光。」
我依偎著怜,享受此刻的寧靜。
如果能早點跟他來就好了,下一次我一定要架空就熟地爬上樹,要跟他比速度。
雖然不大可能,但說不定總有一次我可以贏過他。
「對了,怜,老實回答我一件事。」
「怎麼了?」
再他轉過頭來的時候,我眼明手快用姆指和食指鉗制住他下巴,讓他不能別過頭去。
「看來你在這段時間吃了不少垃圾食物嘛?舌頭伸出來。」
他眼神心虛地飄向別方,顯然在迴避問題。
「舌頭,伸出來。」
把聲音壓沉一點,聽起來比較有威嚴。
怜眼神又滑回來,之後才有點不情願地伸舌。
「舌尖發紅,上火。」
聽到我的診斷後他便馬上收回舌頭,但我還不打算放手。
「你甚麼時候學會望診的?我怎麼不知道?」
「跟店裡的客人閒聊時知道後覺得很有趣,之後就去跟尹宇請教了一點皮毛。」
跟客人閒聊可以知道很多資訊,就跟他在旅途中四處搭話然後發現各種新奇一樣。
「原來啊……」
他眼神又移走,跟剛才不同,這次的目光深邃多了。
「你現在長大了,能抓我痛處了。」
「當然,你在不停地成長,我怎麼能落後。」
每次看到他變得因為為歷練而改變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原地踏步。
但追趕他的身影也變成我進步的原動力,他曾是我的理想,而現在要讓他不只理想。
我總算鬆手了,就算能重獲自由,他還是固定在原位,帶著曖昧不清的笑意。
我伸手摘了一個枇杷,遞到他跟前。
「枇杷除了生津解渴之外,還是降火的良方。看你肯定是每天都在快餐店度過,你最好吃上十個八個!」
「好,看來我下次要節制點,不然又被你看穿了。」
「還想有下次!」
他接過我手上的枇杷,咬了一口,細細咀嚼。
「真的,甘中帶點微酸,這種水果在夏天吃真的很棒!你也吃點!」
他把同一個枇杷遞回來,我在他方才的位置咬上一口,清爽感滑在舌上,酸甜適中,真的如我所知的柔軟多汁,難怪它還會被叫蜜丸,因為真的像吃了一口蜜糖丸子一樣。
採了一籃枇杷以後,我們來到農莊特設的廚房。
「怜,你知道為甚麼我會選這家農莊嗎?」
「因為跟鈴木先生有緣?」
「這也是原因,但有個更重要的。」
他的回答非常合理,但我想給他一個更合理的答案。
「你看,這裡的設備不輸飛行船!鈴木先生說希望客人能用農莊裡的水果做甜點,所以廚房裡的設備超級齊全!」
現採現食,食多了就拿來做甜點,這根本甜點師的天堂!
我相信那時肯定是有命運之神牽線,才讓我找到這裡!
「真的,那你打算做甚麼甜點?」
「楊枝甘露我們在香港吃過,那如果將裡面的芒果換成枇杷會如何?」
果然到哪裡我都是想實驗新甜點。
於是我們便充滿實驗精神地試作了。
怜負責處理水果,我去煮西米。
按著記憶中的食譜混合材料,便得出這道消暑小品。
我把成品分成兩份,一份直接吃,一份做成雪條晚點吃。
「吃起來感覺……跟原版分別不大……」
吃不出來。大概是因為忙完之後,吃到甜點之後只有被獎勵的感覺。
也許換了種水果,其他成份也該微調,這樣才能有突顯變異後的味道。
「我完全吃不出分別!都很好吃!」
「我果然不該相信你的舌頭。」
怜就是這樣,不管我給他甚麼甜點,只要沒鮮奶油,他都會說好吃。
如何提升他對味道的敏感度呢?
得找天給他一個地獄式訓練,看看有沒有成效。
在等待雪條的時間,我們決定先往迷你牧場那邊,聽說有騎馬體驗。
這也是我萬分期待的環節。
「原來……不能共乘一匹馬啊。」
我看著佈告板上的說明,我原本還期待過能有像大河劇那種武士跟公主共乘一馬,兩人策馬同遊的體驗。
「如果是去外國草原地帶的話還有可能,不過這些牧場的騎馬體驗不可能會有二人共乘啦。」
最後還是試了走一圈,怜在場外幫我拍照。
我跟他說,下次發現了哪裡可以共乘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我馬上開著飛行船過去。
我們也去了喂牧場裡的其他動物,這樣一來雪條也該成形了。
回到廚房將成品取出,我們只取一條,其餘留給鈴木先生和職員一同分享。
我們來到莊園裡的花田。
現在是五月上旬,還能看到櫻花——不過不是樹上的櫻花,是長在地上的。
這是芝櫻,緊接櫻花的花季開在四月中旬至五月下旬。
從它傳入日本之後,它們漫山遍野地開,就如在地上開滿櫻花一樣。
山梨縣那邊的芝櫻祭每年也很熱鬧,還能讓花田與富士山同時入鏡。
這邊雖不如祭典般繁盛,但作為下午茶時光的背景卻是異常豪華。
「那麼,怜,我數三聲,我們就一起拉!」
「好!」
我們各執一邊的木棍,緊張地凝視手上的雪條。
這可不是往常吃的雪條一樣簡單,這是孖條。
一條雪條,兩支木棍。兩人各執一邊,有技巧地同時施力,就能把孖條完美撕開了,共同分享滋味。
「首先要讓它融化一點點,太硬會撕爛,但待太久又會融化……現在剛好了!我要數了!」
「好!」
三、二、一,我們同時往自己方向扯,孖條完美地分成兩等份。
「第一次就成功!果然我們有默契!」
「當然,我們加在一起天下無敵,一條孖條難不到我們!」
我們把手中的雪條當作酒杯碰撞,然後趕快品嘗有融化跡象的雪條。
「說起來,小時候我們不是試過想實驗雪條能吃多少口嗎?」
雪條冰涼入心,酸甜的感覺卻沒有因此減退,更是因為不停舔舐而層層遞進。
「記得,那時我們在想哪一款雪條是最化算的,於是就我們各買一條不同品牌的雪條,記錄一條雪條能舔幾口——結果你都顧著看電視,忘了自己數到哪裡。」
鮮明的回憶隨著對話被翻出來,這樣的實驗我們做過好幾次,但每一次都是以「我顧著看電視,結果雪條化掉,怜馬上含住自己的雪條,拿著早就在手中的紙巾拯救滿手糖水的我」收場。
「所以,最後最化算的雪條是哪一款?」
為了迴避自己的黑歷史,我決定轉移話題,把疑問拋給他,並專注在雪條上,避免過往的悲劇重演。
「唔……我想想……」
他一口氣把剩下的雪條吃掉,再低頭沉思。
我只是隨口問問,我沒想過他真的有結論。讓我更加好奇了。
「果然也只能是這款了——」
他湊過來,我也好奇地湊過去。只覺耳垂一陣冰涼,送入耳內的氣息卻是暖的。
「終年不化,還要每天都以不同的形式香甜可口。」
意識到自己被他耍了,我忍不住朝他方向拍打。
結果手上半融的雪條又化了。
之後我們繼續參加農莊的其他活動,有高空滑索,可以在空中高速視察整個農莊。
還有退役巴士改裝的咖啡廳,習慣了在飛行船看空中的景色,在車上吃飯的感覺竟然如此新奇。
晚上我們參加了營火會,我還被湯燙到,被怜笑我貓舌。
今晚我們在這裡留宿,但不是住木屋或是帳蓬,而是睡吊床。
「這裡自己本身就有吊床真好,在野外確認安全之後,我也試過設吊床來睡!」
「所以我才選吊床區!那種與星月同眠的感覺好浪漫!」
我在安置好行裝後,便爬上他的吊床,並賴在他肩上。
爬上去的一刻吊床搖曳確實把我們都嚇到,但坐穩後便確定它能負荷我們的重量。
今夜的星空明朗,能看到明晰的星空。
「怜,生日快樂。這個給你。」
我把手上的袋子塞給他,並期待他打開。
他先給我一個擁抱,之後才拉開索帶。
「是毛毯啊!」
這是野外用的便攜毛毯,收納袋跟毯身融為一體,是和暖的橘橙色。
「我看你直播的時候,總是覺得你晚上會著涼。所以我要塞給你一張毯子,不准不捨得用,我要以後要在直播中看見它。」
「被你搶走我的台詞了!我真的會不捨得用,是你送我的毛毯,我想放在家裡用……不過你都看穿我了,我會聽你話的。」
他把毛毯披上,我也乘勢鑽到他懷裡,讓我們可以同時取暖並仰望星空。
「我們以前也試過這樣。」
我凝望星空,奶奶和我的父母,肯定在哪裡看著我們。
「空……你覺得奶奶看到如今的我們,會有甚麼感想?」
怜沒有接著說他記得,只是用另一種方式告訴我他知道。
這樣包著毛毯跟他在屋頂看星星,是奶奶過世時的事。
因為知道她一定會在星空看我們,所以我們爬上屋頂,去尋找她的身影。
但那天晚上多雲,萬里無星,甚麼都看不見,只有一片灰暗。
「哥哥……奶奶在哪裡?為甚麼我一顆星星都看不到?」
那時也是我們共用一張毛毯,相互依靠看著星空。
「小空,先別看。」
他從後覆住我的雙眼。我不明白,但我相信他。
我只覺得有水滴輕輕打落在唇上,我伸出舌頭接住它。
是咸的,還苦澀得很,這味道帶一種病態般壓抑的痛苦。
「這是來自天空的淚水。奶奶她今天不能出來,但她見到我們這樣難過,她也很難過,焦慮到落下眼淚。」
「所以……我們要振作。只要我們振作起來,奶奶見到我們能好好地生活,她才會高興的,不是嗎?」
我看不到怜的表情,而那來自天空的淚水我也只嘗到一滴。
再張開眼的時候,怜沒有任何異樣,還是那樣溫柔的笑容。
只是我選擇性忽略他紅了一圈的眼框,因為我知道他不想讓我看穿。
「怜,我覺得如果奶奶見到現在的我們,一定是會為我們高興的。」
我反手撫向怜的臉頰,他在身後抱著我的手收得更緊了。
「看到我們難過,她會難過。那看到我們終於發現對方是自己的歸宿,那不是應該高興嗎?就算我們面前還有很多難關,我們有彼此,也一定能渡過的。」
「你……怎麼總是認我覺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再一度收緊臂彎的力道,我後肩上有些許濕潤感,但我肯定不是來自天空的。
「所以這次,不用再擋住我的眼,讓我好好看見你吧。」
我輕輕拍一下他的手,他自覺鬆開,讓我有空間轉過身去看他。
這次我不會再忽略過去。
我再次品嘗到當天的淚水。
不過這次,同樣是咸而苦澀,卻盈溢釋然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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