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2][七海怜x七海空]七竅玲瓏【太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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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手停下,骰盅重新安置在桌面上,正面的是荷魯斯之眼。
「空,這個符號我認得,是埃及文化中非常重要的荷魯斯之眼!」
「那麼怜,荷魯斯之眼的意義是甚麼?」
這怎麼可能難到怜?我之所以會知道荷魯斯之眼的意義,也是從怜的影片中得知的。
「你這是在考驗我的記憶力嗎?我當然記得,我剛剛才從開羅回來啊。」
看到怜自信的模樣,我想應該是不用擔心。
「它是鷹頭神荷魯斯的眼睛,象徵完整無缺的太陽——怎麼了,我有說錯嗎,七海考官?」
「沒有錯,七海同學。」
「親愛的壽星,我今天要把太陽送給你。」
「所以是太陽餅嗎?」
「怜……我在你眼中就是個甜點腦嗎?」
最初我的想法確實是做太陽餅……但感覺這樣一下就可以被他猜出來,所以就放棄這個想法了。
雖然做太陽餅給他吃,他一定會很高興。但我下定決定要弄些特別的東西。
「怜,這東西是我自己組裝的,但你現在不準看。」
我拿出一個小盒子,上面的花紙畫上一朵朵太陽花。
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嘗試,讀說明書比讀食譜難上太多。
我想起以前家裡每次買了甚麼新電器,都是由怜負責搬運和組裝,壞掉了也是他苦惱地看著說明書,然後在工具箱中東翻西找合宜的器材。
成功失敗五五開,有時誤打誤撞成功修好,我們就會為這小小的好運歡呼;如果不幸失敗,怜就會更苦惱地看著說明書喃喃自語說「為甚麼修不好呢……」。
我到現在還是不懂,每次電視搖控器壞掉的時候,我怎麼敲打它都仍然失靈,但怜總是能找到一個特定角度,精準地敲下去,搖控器就會自覺復工。雖然現在我早就不看電視了,但這個疑問還是在我心中。
「哦?自己組裝的?這應該是——」
他舉起小盒子,應該有一剎那想搖搖盒子,聽聲音去猜測內容物。
但他還是有意識到,裡面的玩意可能一搖就散,所以只有一瞬間的前置動作便停擺了。
「怜……我可不保證它能正常運作喔。」
其實我沒有信心,甚至害怕它經不起幾步路的距離就自我解體。
「如果真的壞掉了,那我修好就行了——這樣我是不是也算是有參與在其中?」
「怜,不要揭穿我心裡的小算盤啦……」
我當然想過,如果經歷一天行程後,得到的只有支離破碎的殘骸,怜會失望嗎?
不會,即使如此他也會為我修好它,所以我無所畏懼地實行我的計劃。
「那今天,你可要好好保護好這個盒子喔。」
我對怜眨眨眼,我應該對自己的手藝多有一點信心!
以往怜進行各種事工的時候,我都在在旁看,所以沒問題的!
「了解!我拼死也會保護它的!這是我最愛的戀人親手為我做的!」
怜沒有問我更多有關的詳細,而是直接接受它。
我也期待它發揮作用的時候。
「怜,這個東西,要晚上才能用。所以,現在先普通地約會吧?到了它發揮用處的時間點,我自然會讓你打開盒子的。」
今天的行程很普通——在它登場以前也是。
怜也欣然接受了。我們手牽著手,準備今天無序的約會。
說是無序,是因為今天的行程就是在我們家附近遊走而已。
怜從大學畢業之後就馬上浪跡天崖,之後我也去了京都就讀大學,然後我的甜點店開張,我們就從此以飛行船為家,鮮少再回到東京老家。
今天我們回到老家,就是要過一天懷舊的生活。這裡充滿了我們成長的痕跡,每一寸土地都透著懷念的氣息。
再說了,我們手牽著手走過無數次這批熟悉的街道,卻從未試過在這裡約會。
我們穿越各個當地人才知道的小巷,見到很多相熟的臉孔。
雜貨店的阿姨說我長得更清秀了,她剛上小學的兒子說來過店裡,煎餅很好吃。
怜對他做了個鬼臉,數年前他還是嬰兒的時候,怜也是這樣做的。
以前小時候不想那麼早回家面對作業,就抓著來接我放學的怜去雜貨店呆坐看電視。
那時阿姨也是剛接管雜貨店,我跟怜這樣明明看起來不像會光顧,但她仍會給兩人各一張小木椅,讓我們坐著看電視。有時看久了就會忍不住想買支小可樂,怜就會用他的零用錢買給我喝,就算我想把自己的塞給他,他也會堅決不收,把錢推回來。
這時阿姨的眼神就會狡狤起來,親切地跟我們說「多謝惠顧」。我們兩人共飲一支可樂,緊緊靠在怜肩上看電視。偶爾阿姨要離開一下下,我就會繼續啜小可樂看電視,怜哥坐的方向就轉了一百八十度,盡責地幫忙看門口,有如一個小小的衛兵。
「啊——又用不了!」
阿姨的兒子懊惱地看著電視搖控,看著他對搖控器又是甩又是拍打,像極了當年的我。
怜倒是落落大方地蹲下來,接過搖控器,似曾相識地拍下去,再對著電視機一按——開了。
「怜……該跟我說,你到底是怎樣把它起死回生的?」
我看著一派輕鬆的怜,再次提出我心底的疑惑。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如果就這樣壞掉不能再用,感覺很可惜,這樣想著拍下去,然後它就會動了。」
好吧,我相信其實怜也不知道實際原因。
我看他遞過來的小可樂,滿足地啜上一口。味道果然沒變。
接下來我們也在逛街。
老家果然沒怎麼變,風景如舊,人也如舊,但我們已不如舊。五月的東京已經有些許悶熱,明明小時候這時還會有春天殘存的氣息。
「怜,記得那家咖啡店嗎?」
我遠遠看到熟悉的招牌,便詢問身邊的他。
「記得,這家店是你剛上初中沒多久開的。我們……吃過一次。」
連時間點都記得清楚,這是我剛上初中時開的店。
其實這家店根本不在我回家路上,所以起初我完全不知道有新店開張。
只是在班上的女生都在討論這家店,引起我極大興趣。
當我問了身邊的好友的,得到的反應都是這家店要找男生一起去才有意思。
那時我沒聽出個所以,於是就抓著怜要他陪我,他也爽朗地答應,我們都非常期待。
直到第二天,怜來接我放學,我們一起有說有笑往著家反方向的路走。
跟著同學的描述來到店家——整家咖啡店都是就像是一個迷你宇宙,掛滿了星星。
我跟怜走到店門,服務生第一句就把我問傻了。
「你們也是來參加情侶活動的嗎?」
我終於明白同學的意思了。
當時,我不知道是從那裡來的勇氣,一下捉住怜的手,反射式的說「是」,然後拉著僵硬在現場的怜進店。
我以為我是為了甜點,今天我才明白我是為了怜。
「那時我們點了情侶套餐對吧?」
我們又一次牽手進店——這是我們時隔數年,第二次來這家店。
「是情侶套餐沒錯……其實那天吃甚麼,我不太記得,我被你嚇到整個人都不好了……但……就算是衝動說謊,那天我幸福到整晚睡不著。」
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
我們坐在當年的位置——我們選了店裡最裡面的角落,因為踏進了進店才想起,這裡是學校附近,生怕會被熟人發現的我們就看中了角落那個最深處的靠牆卡位。店員也許疑惑我們為甚麼不選靠窗的小雅座或是店面正中間擺了娃娃的咖啡杯造型座,總之我們走過去的那段短短幾步路的距離,也像是在玩二人三足一樣笨手笨腳,就差沒大字型摔在走廊上。
「那時我們坐下來第一件事,是舉起餐牌擋住自己側臉。」
這次我們終於能在正常的姿勢下閱讀餐牌。我也說不上餐牌有沒有變,因為那次我根本緊張到一個字也讀不進腦。
「是啊!我……那時每腦子只有你說的那句『是』。」
當時我死死瞪著豎起的擋臉餐牌,怜也是,但我甚麼也讀不出來,最後隨手一戳,指著情侶下午茶最上面那個套餐,緊張地問要不要吃這個。怜當下立刻回應好,但我估計他當時連我說了甚麼也不知道。
「怜,那時我們點了甚麼套餐?」
「……不記得,我只記得我心臟要跳出來。」
我又何嘗不是?雖然是慌亂地戳出來,但我記得我點了甚麼。
「久等了,你們的太陽套餐。」
「怜,這次你要看清楚了——這個套餐根本是為你的寫照。」
這家店以天象為主題,所有套餐都以天體為主題。
那時我見到鬆餅上畫有笑得燦爛的太陽,連套餐的內容物和價錢都沒確認好就不假思索戳下去。
鬆餅上的太陽依然笑得燦爛,夾心餅是太陽的形狀,口味我忘了,但看裡面是橘色的應該是橙味。還有幾個暖色調的馬卡龍,斜斜擱在鬆餅邊緣。配餐還有一壺太陽菊花茶,香氣恰到好處。
「真的……你說要把太陽送給我,是今天要請客嗎?」
「請客是會請,但我的太陽可不是只有這點光芒。」
我俐落地切下一角鬆餅,遞到他嘴邊。
那時我們兩個維持著舉起餐牌的動作石化,店員肯定是覺得活見鬼了。最後還是怜先動手拿起刀子切下鬆餅,但切的過程超級不順暢,因為只能用單手,而且怜右手拿來舉餐牌了,換手舉餐牌就會變成交叉手,會顯得更蠢,所以只能用不慣用的左手,切得有點狼狽。
在他終於切下一塊的時候,我在他放下刀子的時候,搶過來用叉子叉起來,然後遞到他面前。我在想,反正都在裝情侶,就要裝得像一點。
「那時我腦海裡只有你,混亂到不知要做甚麼的時候,你就用叉著鬆餅的叉子像長槍突刺一樣向我捅過來。」
「呵,我當然看得出你很混亂——你看了看鬆餅,再看了看我,之後死死的瞪著鬆餅。然後,你伸長了頸,向前咬了一口空氣,鬆餅完美地劃過去,在你側臉抹一層糖漿。」
我想起怜那時模樣實在忍不住笑,怜也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自從那次之後我就從未踏足過這家咖啡店,就算是路過,我都會想起我跟怜在那「約會」過。這家店就等同在腦海中的禁忌,甜美卻不能觸摸,愈是想像愈是心癢。
今天,他終於再次吃下誘惑,修正了記憶中的一切錯誤。
吃完餐點後我們賴在店裡,享受好好一陣子的閒適才離去。
天色已近黃昏,我牽著怜的手,引導他前往今天旅途的終點。
「啊,是我們就讀的小學。」
走到這裡,天色已經暗下來,只有街燈成為唯一的光源。
「你記得以前有一次,我們潛入學校的經歷嗎?」
「記得,那次有個小傻瓜,深夜才發現把作業留在學校裡。於是我們暪著奶奶,偷溜出家裡,然後潛進學校裡。」
那次我哭得超凶,因為我都沒欠交過功課。全勤的乖寶寶印章對我有致命吸引力,看到我哭成淚人的怜就大膽地作出這個決定了。
「這次不是拿作業,是去尋寶——對了,禮物,你現在可以打開了。」
我提醒怜現在是時機了。他滿懷期待的拿出來,再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紙——裡面是一個全黑的盒子。陪隨他解開盒扣,盒內安靜地躺著一個迷你手電筒——沒有解體,完整無缺。
「哦,是手電筒——還刻著我名字呢!」
他珍重地把它捧在手心,這手電筒也只有他手心大小,接合位還相當明顯——但在路燈的微弱燈光下看不出來。筒身刻著歪斜的“Satoshi”,在甜點上寫字我還滿拿手,但用刮刀寫就完全不是我的範圍了。明明可以寫上去,又或是用器材燙金燙上去,但我就是想刻上去。
「怜,這不是一般的手電筒。」
我把手電筒翻到背面,露出黑色的電子板。
「這是一個太陽能手電筒!」
怜從欣喜到困惑只需一秒,他的表情彷佛在告訴我我是不是搞錯了甚麼,並全力調動他腦海裡的各種詞彙試圖委婉地跟我解釋甚麼。好可愛,我甚至想壞心眼地故意笑著看他,讓他更加不知所措地自亂陣腳。
「我知道你想說甚麼,但先聽我說——」
我指尖點在他唇上,他用力吞了口口水,暫緩整理思緒的工作。
「太陽能手電筒不是不可行的啦。它又不是只能在接收到光源的時候才能運作。只要設計合宜,就能儲存相當充足的能量,可以提供幾小時的光明——在野外,找到太陽光的機率比找到電池要大得多對吧?」
他當機的腦袋應該是重啟了,目光有神了些許,然後猛然點頭。
「我這個應該是撐不了那麼久啦——但我知道有這樣的東西的時候,我就在想,做成小巧精緻的小電筒,讓你掛在身上不是很好嗎?這樣的話,你每次冒險的時候,發出的光芒都是來自我們共同淋浴過的陽光,感覺好像我就陪著你一起上山下海。」
我想將太陽送給你。
這裡存儲了在開羅約會那天的陽光能量,還有我們的美好時光。
你怎麼也想不到,我當天牽著你的手,手環上的裝飾是貨真價實的迷你太陽能板吧。
荷魯斯的右眼,是完整無缺的太陽。
傳說只有右眼的荷魯斯打敗了邪惡的賽特,所以他的右眼也代表遠離痛苦,戰勝邪惡。
你說跟我分離是痛苦的,而漫長的黑夜是邪惡的。
如果我們之間的點滴化為明燈,照亮我不在你身邊的夜晚。
那我們是不是互為對方的太陽,互相照亮,互相炙熱對方的生命?
「空……你怎麼總能想到那麼多奇怪的東西。我都不知道要怎樣感謝你……」
他打開了小電筒,映出柔和的橙黃光,不會太刺眼,但又不會淹沒在黑暗中。
他哄過來,淺淺的親在我唇上,如同燈光一樣溫柔。
「放心吧!每一次我冒險,我都會帶上,這可是存起了我們的幸福能量!」
「那你不用的時候得把它收起來,我特別選了個超——隔光的盒子,我要確保裡面裝著的都是我們約會時的陽光!」
「當然!那我每次回來之後,你都要空出幾天跟我約會!」
我們活像得到新玩具的小孩,說出各種幼稚的獨佔宣言,並樂在其中。
獨自一人的時候就會揮霍思念,所以重逢的時候更要裝載多幾倍的喜悅。
「所以,帶我來到小學,又送我冒險用的電筒,難不成——你想偷偷的溜進小學?」
「對,沒錯!我把寶藏收起來了!我等著看七海冒險王表演——表演怎樣解開我的謎題!」
正當我得意起來,準備看怜會如何陷入苦思的時候,他卻走到正確的位置,找到當年我們鑽入學校的那個小洞。而我確實也是從這裡進入學校偷藏寶物。
「怜,你確定我們長大了,還鑽得過這個小洞?」
「你的話沒問題!我的話……可能要由上面翻過去。」
於是我們兵分兩路,在牆壁對面會合。我看著滿頭樹葉的怜忍不住笑了,他則是像小狗一樣甩甩頭,確是成功抖落幾片,但還是有漏網之魚,我還是伸手為他摘去。
「那麼,七海冒險王,請問你覺得,我會把寶物收在哪裡?」
「唔……有提示嗎?」
「有,提示是我。」
怜閉上眼睛,在苦苦思索各種可能性。不消一會,就見到他明亮的目光,看來答案了然於心。
「你的目的,是要讓我找到,所以,也只能是那裡了吧?」
怜牽著我的手,一步步踏上階梯,一步步接近謎底。
終於回到我小時候上課的課室。後面的佈景板變了,但除此以外的佈置卻一成不變。
「小空的當年的作業是留在抽屜裡。但是,你不可能把寶物藏在別人的抽屜裡。」
「所以課室裡能藏東西的地方在哪裡呢?」
「啊,我想到了,當年你拿到的乖寶寶印章,是小白兔。」
課室的置物櫃上,放上一排娃娃,怜拿起最大的白兔娃娃,拉開後背的拉鍊,裡面有我前一兩天藏好的盒子。
「太陽餅?」
怜詫異地看到今晨的答案,我走過去,信手住他嘴裡塞了一塊。
「沒錯——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今早只說『在你眼中我就是個甜品腦嗎』,但我沒否認過你的猜測啊。」
「所以恭喜你,你從一開始就猜對了,沒錯我就是個甜點腦。」
我向他報以最燦爛的笑容,看他滿足地將整塊太陽餅吞下,然後不足知地把我指尖上的餘韻也一同品嘗。
「當然,我是這個世上最愛你,也是最了解你的人——等等,如果我沒骰到,那這盒太陽餅會怎樣?」
「記得雜貨店阿姨的兒子吧?如果你沒骰到,我明天會告訴他,這裡藏了太陽餅,叫他自己找來吃。」
「怎麼可以,那是我的太——唔——!」
在他激動到要跳起來之前,我快手再將一塊太陽餅塞到他嘴裡,看他在在龐大的幸福之下,只能用有點委屈卻又拿我沒辦法的眼神看著我,像透了一隻塞滿葵花籽的巨型蒼鼠。
今年骰不到不要緊,總有一年你會骰到的。
總有一年你會知曉我的真意——在我將日月星辰、森羅萬象全數獻給你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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