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2][里柏爾x七海空]守序失衡

 原發表於隨意窩>>>DATE: 04/19/2020 12:59:34 AM

〈守序失衡〉

※雖然遲大到，但是里柏爾生日快樂~
※內含里柏爾星空樹劇透
※內含R18表現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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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不難吃……但完全沒達到我想像中的效果……」
今天的新品試作又失敗了。香草精充份融入焦糖的甜味中，咖啡的香醇也跟黑巧克力的苦澀構成成熟的風味，一切按步就班水到渠成，理應是恰到好處才是——但入口之後卻只有平庸感，決不算壞，但也沒有記憶點，完全沒有驚喜可言。

 

事不過三。今天已經第三次失敗了，還是先停下吧。我一邊收拾廚房的殘局，並順手做點明天開店前的準備。

所以失敗的點是哪裡？火候不足？用料不良？還是……不對，這些我都測試過，原因不在那。我忍不住再翻出食譜，與方才的記憶一一對比。好一陣子都沒推出新品了，怎麼研究都不滿意，感覺自己不過在原地打轉。愈是看著食譜的工整字體，愈是焦躁。

「店長，那麼晚了，你還不睡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從耳畔傳來，讓我嚇得馬上將食譜塞進抽屜裡。幾口喘息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根本毫無意義地心虛。捧著還在狂跳的心臟，從背後擁抱我的人大概也感受到我現在紊亂的心跳。

「里柏爾，你怎麼走路沒聲音……啊，不對，我該先問你，萊亞酒莊的事弄好了嗎？」
差點就把自己接連失敗的怨氣發洩在無相關人士身上，失敗感確實影響到我的判斷。只能稍稍掙扎，勉強從他懷裡逃走，再強硬將話題轉移到他身上。

「完美地處理好，所以就提早趕回來，你不想我嗎——等等，你黑眼圈都跑出來了，沒我在真的讓你那麼難受嗎？」
「沒有，我只是睡得不好，如果你可以把你的睡意轉讓個兩三成給我，我會非常感謝你。」
我知道里柏爾在用他的方式讓我打起精神，我也一如往常地笑著回他嘴。

「哦——我好像嗅到黑巧克力和焦糖的味道，在弄新作嗎？」
「新作」一詞又再度刺激我的神經，我用力壓住自己崩潰的衝動，維持臉上的笑容，尷尬地微微點頭。

「那先給我試食吧，想要我的睡意就用甜點來換。」
好像沒讀懂我的心思一樣，里柏爾直直拋出一個媚眼，提出玩笑般的邀約。
「好。我努力做，不過你大概會失望。今天……我就不再做了。明天吧，如果明天閉店後我還有心力的話。」

他留下期待的話語的同時，身體在跟我同步善後。之後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說這幾天店面的事，倒也讓我覺得心裡輕鬆了不少。但每當我餘光掃到藏著食譜的抽屜時，心裡的陰影用它的重量炫耀它仍存在。這心理不平衡感讓我厭惡。還讓我又一夜無眠。

這根本就是熊貓嘛。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開店前我灌了一杯熱咖啡，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也不想嚇到客人，索性連店面也不出，窩在廚房裡自閉一天。

「辛苦了，照樣把廚房交給我吧。我再做點小實驗就會自己善後的了。」
關店後跟值班的翔交代一下之後，他叫我還是早點去睡，我今天完全不在狀態。我當然知道，便口頭答應了他。

早一分鐘也算「早點」啊。我決定今天要再接再勵，決不能輸給自己的瓶頸。
我輕輕拍幾下臉頰，給自己再度挑戰的信心，再拿出食譜重新研究。

然而，食譜不見了。

對整個廚房進行地氈式搜索，仍是一無所獲。難道我昨天把食譜當成垃圾處理掉？
原本就覺得諸事不順，現在連食譜都不見了。我感覺到自己心裡完全不平靜。
我賭氣地用力關上空空如也的抽屜，不做了，反正做不好。

「店長——這樣焦躁做不好甜點喔？我還打算來吃昨天預定的新品呢。」
這次他總算沒在我身後突然發聲，但還是讓他目擊我對抽屜行凶的瞬間。
惱火與羞愧同時迫近臨界點，但又在我看到里柏爾的臉時自覺消退。
大概是我看到里柏爾的臉時，總有一種無可奈何，拿他沒辦法，又但莫名安心的感覺。

「做，我現在做。等著，我今天一定做出來。」
語畢我便轉身，不能再讓他看見自己臨近失控的模樣。閉上眼然後深呼吸，沒有食譜又如何？我這幾天試過那麼多次，早就該記下來了。

烤箱裡的蛋糕完整地重現昨天的形態——完美地複製的平庸。
我不抱期待地讓里柏爾試食，並試圖讓腦袋中止發堀出錯的時間點。

「嗯，店長，手藝有進步，這次調溫黑巧克力的工夫真的不錯，看來你有記清楚那個溫度呢，我好欣慰哦。」
自從上次里柏爾教過我之後，我就有好好練習過。原本就是因為覺得自己調溫黑巧克力的功夫有顯著進步，才會想以黑巧克力為主題做新作。結果現在翻車翻得體無完膚。

「焦糖跟黑巧克力的比例讓甜味跟苦味完全平衡，明明我都把食譜收起來了，你還是弄成這樣啊。」
里柏爾掛著的笑容沒有因為入口的甜點平凡得過份而有所改變，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等等，把食譜收起來？

「里柏爾，原來我找不到——啊！」
我的話語被額頭上稍瞬即逝的痛感打斷。
「里柏爾你彈我額頭！」
我捂住剛剛被襲擊的位置。其實不痛，他把力道拿捏得很好，剛好夠我清醒。

「因為你看起來呆呆的啊——說回來，你應該吃出來，這個甜品你拿不出手的原因吧？」
「嗚……我決定不跟你計較。拿不出手的原因，因為感覺缺點甚麼，感覺……沒有驚喜。」
心理作用的關系，我重複揉著根本不再疼痛的額頭，並迫使自己說出不想面對的真相。

「很好，那我就告訴你問題所在吧。」
他輕巧地移開我的手，往額上呵一口熱氣，再跟我以同樣的速度揉上幾圈。

「上次調溫黑巧克力，你太相信儀器；這次，你太相信食譜。所謂食譜，就只是一個譜面而已，它只能給你一個輪廓，也許能給你看到大約的景色，卻永遠不能帶你到超出那個輪廓的高度。」
聽著好像很有道理，但我還是不太懂。

「這個甜品不難吃，但是太無聊了——要我說的話，這蛋糕上就好像有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這比喻讓我一時摸不著頭腦，只能靜下來等待解說。
「但他們就只是萍水相逢而己。沒有打算認識對方，也不會打擾或是影響對方，就只是同時存在於這個位置而已。」

好，我大概明白了。我一直都覺得甜味跟苦味剛好在蛋糕上平衡，誰也搶不去誰的風頭，這樣是最好的——但是這樣讓甜跟苦兩邊都是完全獨立，即使入口，兩種味道依然各自為政，沒有一絲半點的交織。

平庸的原因……找到了。

「所以……里柏爾，你覺得可以怎樣調整？」
我試著從里柏爾那裡尋找答案，他卻只是笑著看我，不發一語。

「里……里柏爾？」這沈默再配上不懷好意的視線讓我不自在，我重複叫喚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回應自己。

「這不是該由你自己找出來的呢？我告訴你的話，那就是『我創造出來的甜品』，而不是『你所創造的甜品』啊。」
他的手在我頭上胡亂揉著，我感覺到剛剛蛋糕的焦糖黏在他手上，頭頂的觸感帶些要黏不黏的模糊。

「嗯……也是，我該自己努力看看的。」
「嘛，你露出這樣苦惱的表情，我覺得我作為你可靠的店員，我得給你一點點刺激，讓你有些想法。」
里柏爾手是放下了，臉卻哄了過來，用食指抵在唇上，示意我不需著急發問。

「那就實際演習一次吧——你就是那個女人，我就是那個男人。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好好思考作為其中一方，能做甚麼打破平衡吧？」

突如其來的邀約。
我應該拒絕才對。
這時候我應該好好睡個覺，明天關店後再不停嘗試將各種比例調整，研究哪個比例能更引人入勝才是。
只是他這個莫名其妙的提案給我一股莫大的誘惑，荒唐到讓我答應。

原本得到線索，我該是安枕無憂地做個美夢，然後滿懷熱枕的醒來。
但我現在腦海中只有浮沉不定的盤算。

互不認識的男女。
永遠的平行線。
一局死棋。

里柏爾這樣說的話，那肯定是由我這邊進攻。由他來行動的話，那只是另一種意義上，由他來創造，我只是被動地接受而已。

所以，在制定計劃前，先釐清自己的角色吧。我應該是——

 

> 甜，只能選擇純粹的甜，畢竟何為苦澀，我時至今日依然不能解明

> 苦，里柏爾本來就是個蜜糖綜合體，要對立的話，那我只能選擇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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